千里走单骑－国庆湘桂纪行（二）

二、10月3日
吃过早饭已是8点半，热车出发，从河口往绥宁县城长铺子而去。按计划今日准备走S221到关峡，然后走S319再转S219过城步上南山。到关峡前有一条近路从江口塘开始直奔南山，但据了解此路为砂土路面，而且不算平整，我立即否定了它，还是决定走油路。一路上仔细检查车车的运行情况，感觉还不错，经过了400公里折腾，状态依然良好，我对天马车的好感初步得到了提升。
穿过交通管理乱糟糟的长铺子，走上S221，这是一条路面情况好得出乎意料的省道。双向6车道－4车道，水泥或沥青混凝土路面，平整度极高，只是弯道稍多了点。我的车速自然提到了60公里，后座的老婆为了表现一下自己的地头蛇身份，开始对“她的地盘”指指点点起来。
绥宁号称“湖南的绿洲”，山水风光自然不算太差，还有名气不算小的黄桑自然保护区。现在公路边上伴我们而行的就是蜿蜒的巫水河，这条沅江的支流清澈透亮，映衬着绿色山峦的丝丝晨雾，叫人不由得想起沈从文“绿的山水青的烟”。据说，当年拍电影《边城》时，凌子风导演遍寻符合沈从文笔下描述的理想外景地不着，最后还是因为走错路偶然路过此地，又恰逢下雨延搁，这才发现了心中最满意的边城外景，于是特地在这里拍过两个多月的戏呢。我也觉得这儿的确是很美，要不是那个乱糟糟的县城让人闹心，要不是有个大造纸厂污染环境，倒也算得上是个人间乐园了。
“你看，这就是江口塘到城步的路”，老婆的手所指处，公路右侧一条曲曲弯弯的土路沿着一条小溪伸向远方的山影，路面看起来差劲极了。反正我也不打算走这条路，由它差去吧。唉，有美丽风景的地方，就不能有好的道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又跑了几公里，刚进入状态准备加速，就看见一条很宽且平整的岔路，路牌上大书“城步51公里”。难道我这么快就到了S319的路口？但为什么是砂土路呢？我还在犹豫，老婆已经说“就是这里了”，地头蛇的话怎能不听，马上走上岔路。不过我心里的疑虑还是不小，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关峡嘛，我还在算计从长铺子跑过来的里程，老婆已在肯定的说“关峡就在前面一点远”，那就走呗。就这么走啊走啊，直到一个建筑物出现，上面挂着牌子“绥宁县江口塘农电站”。惨啦，这才是江口塘到南山的路！我瞪眼回头，地头蛇知道犯了“路线错误”，已经不吭气了。
怎么办？要往回走又得耽搁时间，而且我也没有走回头路的习惯，那就只好临时修改计划继续往前走。这条岔路的维护还算可以，路面比较平整，就是山路弯道多了点，害我不能跑快。但最讨厌的还是路上灰尘太多，被车一扬半天不散，如果我前面有车那就倒大霉了。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绥宁到城步的班车不一会就是一辆，我们刚洗干净的车和衣服很快就面目全非。
到了下团，终于上了油路，我车头一转，冲下河滩，先花了一个小时把车和人都收拾干净，这才继续往城步进发。本来在双龙就有一个路口，是去南山的捷径，但我已让毛路整怕了，下决心要走汀坪上南山。我想那里应该是条好路。
城步到汀坪的S219在群山中蜿蜒起伏，让我初步体会到了山路浓雾的厉害，一团团湿气包裹住人，冷得直哆嗦。头盔面镜上一会就是一层水汽，只好不停的擦。最要命的是能见度降得太低，车子不能跑快，还时时提心吊胆怕被大车撞（我去撞大车？有没有搞错）。于是在汀坪转上南山的路口，我把躺在路中间的一条懒狗狠狠的踢了一脚，以发泄今日吃灰、挨冻和害怕的心头之愤。只是……那懒狗骨头真硬，害得我的脚疼了半天。
汀坪到南山的42公里砂土路让我今天第二次享受了灰尘大餐，也让我走好路的愿望化为了泡影。原本以为一个全国知名的南山起码该有一条象样的公路，没想到却成了“知识青年上山”。初时远远看到前方有一座、不，数座大山在云海之上浮着，后来随着路的延伸，我们就钻进了这个海，黑暗、潮湿、寒冷随着同时袭来，俺四闪灯打开慢慢爬行还险些让一没牌照的小车撞下山去。
到了老山界门票站，出人意料的遇到一个摩托车旅游团在拍照留念，统一的衣服、帽子，全有精通天马的标志，但车却都不是天马车。心里不平衡哦，我正宗天马车为何却没有赞助？
车友相见，总有共同语言，上前交流一番，马上知道了他们都是从怀化来的。门票站的工作人员也来凑热闹，他们一见我的湘H车牌，又是单车而行，无不露出惊讶之色。于是就讲了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湘潭车友，驾一摩托车上南山，上来后却没有了下去的勇气，干脆把车就地卖掉坐汽车回去了。哇塞，太丢我们摩友的脸啦，南山有这么可怕？不就是路差点、雾多点嘛。哦，赶紧问问是不是总是有这么多云雾，答曰：上去一点就没有了。再问：是否天天如此大云雾，答曰：只有今天如此。哦，我还怪走运的。
交了买路钱，象征性地消了毒（车子喷了点药水，人却不管，奇怪），继续往上爬。上去一点的确没有了云雾，但道路也险多了，原来在云雾遮掩下的崎岖凶险，此时一并展露狰狞了，看来有时看不见比看得见还要好哦。但对于已经见识了雪峰山的我来说，这已不在话下啦。
翻过大垭口，南方的呼伦贝尔草原—南山大牧场映入眼帘。第一感觉我挺失望的，没有绿草成荫、没有牛羊成群，只有一个连一个馒头似的盖着草皮的山包。四只眼睛转了老半天才发现了远远有几头奶牛，可它们对我们的招呼却毫无热情的回应。
沿着下坡路一直冲进又脏又乱的南山镇，很快就发现了第二个堪称南山特色的景致—路上到处是牛屎（第一个是什么？废话，当然是高山草场养奶牛嘛），并随着轮子的旋转很快沾得到处都是，以至于我停车住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老板要桶洗车。
说到住宿，南山的店老板从不主动招揽旅客住店，我起初不明白，等到傍晚时看见一群群游客无头苍蝇般到处找地方住时，才明白老板们何以如此沉得住气。幸好我的习惯是每到一地必先安排住宿，这时就不必受“客满”之苦啦。我住的“桂林饭店”是在网上查资料找到的，很有点口碑，条件虽一般，但服务态度还不错。老板不是桂林的，住的却还大多是些桂林客。
论到游玩，南山可真是叫人失望，脏乱的环境，分散的景点（没车哪儿也去不了），没东西可看。也许是到得较晚的缘故，奶牛都在归栏。我好不容易在路上逮住一落单的牛太太，老婆想和她合个影，可她死活不给面子，扭屁股掉头就不让你靠近，真是扫兴。爬到紫阳峰上（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包）极目远眺，看到的奶牛不到10头。本想往长安营去看看，但二十多公里尘土飞扬的土路和西斜的落日让我立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晚饭吃到了野蜂蛹，代价是满嘴发麻和昂贵的菜单，当然南山鲜牛奶是必喝不可的。老板问起感受，我抱怨花了20元买路钱却一点也不好玩，老板嘿嘿一笑：“来过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照片说明：南山上陆定一题字的老山界标志牌，与门票站外另一块较小的老山界标志牌相隔约1公里（直线距离）

boon199 上传了这个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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